张敬伟
当地时间8月14日,全球最大石油公司——沙特阿美石油公司发布简报,显示2022年第二季度该公司利润为1816.4亿沙特里亚尔(约合3261.61亿元人民币),再次刷新该公司2019年上市后的季度收益纪录,较去年同期的255亿美元几乎翻倍,上半年营业收入攀升80%至1500亿美元。该公司继续保持“全球最赚钱公司”地位。
沙特阿美如此牛,并不令人惊奇。疫情所致的供应链梗阻,已让原油价格攀升,乌克兰危机扰乱了全球能源市场,全球原油价格涨声一片,一度突破120美元/桶,即使市场波动也持续维持在100美元/桶上下。如此价格高位,使得炼油利润飙升,阿美是沙特国家石油公司,沙特是欧佩克(OPEC)头雁,阿美成为“全球最赚钱公司”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仅沙特阿美,和石油相关的公司都赚得钵满盆满。今年二季度,埃克森美孚净利润大增三倍,壳牌二季度盈利再创新高。市场大势如斯,全球石油公司“躺平”都能赚钱,这不是创富传奇而是危险警示。一方面,沙特阿美这样的石油公司,赚的是乌克兰危机的钱。乌克兰危机不仅是地缘政治危机,也是大国搏杀的游戏。另一方面,油价高企获益的是石油公司,焦虑的是市场,恐慌的是民众。
看上去有些矛盾,其实这是市场规律。石油公司获取的高油价,源自于原油市场的供给失衡,由此引发的市场涟漪传导至炼油链和消费端,就形成了高油价带来的市场焦虑和消费恐慌。简言之,最终为高油价买单的总是消费者。乌克兰危机不缓解,全球原油市场的供应链稳不下来,高油价就是无法破解的全球难题,阿美这样的石油公司就会继续赚钱,消费者还会继续承受高油价煎熬。
阿美公司“最赚钱”并非好事,因为这是地缘政治危机所致。长期如此,原油市场的失衡就会导致能源危机。乌克兰危机叠加能源危机,以及全球通胀溢出效应,会对阿美这样的“最赚钱”公司带来反噬。上个国际经济危机周期里,全球经济承压收缩,原油价格一路下探,曾经跌至20美元/桶水平。以沙特为首的OPEC国家以及俄罗斯等全球主要产油国,因为原油价格暴跌而出现货币贬值和财政收入锐减,濒临金融危机边缘。
美国页岩油技术使全球原油价格雪上加霜。上个周期的原油价格大跌,被市场解读为美国刻意对OPEC和非OPEC产油国的打压。故而,全球产油国联合起来,通过降低原油产量的方式提升全球油价以维护自身利益。沙特等OPEC国家也预感到以油立国的危机,面对清洁能源时代的来临,沙特也有产业转型的战略规划。
疫情和乌克兰危机提升了全球原油价格,沙特等国转危为机。被美西方严厉制裁的俄罗斯,因为能源价格高企而并未陷入绝境。当然,作为OPEC国家的代表,沙特成为美欧拉拢的对象,被要求增加原油产量,平抑全球原油价格。事实上,沙特等OPEC国家在增加原油产量上也和美欧进行了或明或暗的利益博弈。沙特阿美成为“全球最赚钱公司”既是乌克兰危机的结果,也是各种利益博弈的结局。
尽管如此,这样的“最赚钱”也是暂时的。靠天吃饭,原油价格有涨必有跌,不可能永远吃老本。何况,全球清洁能源时代已经拉开帷幕,新能源汽车成为摆脱传统能源的产业急先锋,油价创富不可持续。